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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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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3 章

楚南夕自小被嬌寵長大,沒受過什麽挫折,更沒試過去討好誰。

她那麽費盡心思接近楚燃,最後反被嫌棄,做到不委屈。

回屋把僅有的兩件衣服,裝進離家時媽媽幫她準備必需品的那個包。

裝完以後,再沒力氣做其他事。

頭痛欲裂。

她需要一個不見光的地方躺一會兒。

“荷花精,你收拾東西做什麽?”

謝靳沒有註意到屋裏低沈的氛圍,嬉笑著闖進來。

他來得正好。

楚南夕努力打起精神:“你不是說想娶我嗎?我去你屋裏睡行嗎?”

謝靳:“好啊!”

楚燃:“不可!”

謝靳答應得痛快。

楚燃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阻攔她離開的腳步。

“我的事,不用你管。”

楚南夕用盡全力推他。

楚燃猝不及防,踉蹌兩步,後背撞上門框。

謝靳終於意識到氣氛不對:“你倆吵架了?”

“沒有,趕緊帶我回去。”

沒力氣多言,楚南夕忍痛向謝靳走去。

“我說不準。”

楚燃顧不得痛,將她扛起,反手關上房門。

謝靳被關在門外,她被甩到榻上。

楚燃隱忍心中怒氣,試圖講道理:“胡鬧也要有個限度,我何時說過你是我的負擔?隨隨便便就要跟人走,像什麽樣子!”

頭越來越痛,他不讓她出去,她也沒力氣掙紮,更沒有精力和他掰扯。

從背包的一側拿出止痛藥,對準鼻腔按壓。

鼻間傳來一陣清涼。

楚南夕用力將藥液苦澀的味道吸入,濃濃的苦味順著鼻腔蔓延進口腔,口鼻喉裏的刺痛感暫時緩解頭部強烈的刺痛。

太陽穴還在不正常跳動。

頭痛,眼睛也痛,鼻子喉嚨都很痛,陣陣耳鳴聲在腦海裏回旋,難受極了。

楚南夕痛到五官縮到一起,隨手扯過被褥蓋住自己的臉。

用過藥,避光靜躺,會好得快些。

她小臉突然變得煞白,鼻尖溢出一層汗,模樣看上去極其痛苦。

楚燃不確定她是不是磕到,掀起她臉上的被褥,關心道:“南夕,我剛……摔疼你了嗎?”

眼前突起的光亮很刺眼,楚南夕閉著眼睛仍感覺不適,急忙把被褥奪過,重新蓋在臉上。

近看,她臉上的痛苦更加清晰。

楚燃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難受,把她從榻上撈起來:“南夕,你到底怎麽了?”

楚南夕不想理他。

她快痛死了,現在什麽都不想管,什麽也不願意想,只想安靜地躺會兒,爭取能睡一覺,緩解神經的壓力。

“楚燃,你出去。”

楚南夕鉆進被褥裏,悶聲央求,“別管我了行不行?”

“我去給你找大夫。”

楚燃站起身來往外走。

楚南夕沒心情理會他。

找大夫也不管用。

她手裏的藥,是她爸爸耗費多年心血研發,再也沒有什麽能比這種藥緩解痛苦的效果更快。

即便如此,她還是要忍受一會兒痛,用藥避光躺著,睡一覺會減輕,但這頭痛持續時間極長,後期即使不那麽痛,還是不能跑不能跳,要安靜待著,熬過這個周期才算真正康覆。

門一開,謝靳的臉出現在眼前。他看楚南夕躺在床上,擔心問道:“老師,小夕怎麽大白天躺下了?”

“她不舒服。”

楚燃閉上門,阻斷謝靳的視線,“我現在要去給她找大夫,你別進去打擾她。”

謝靳立馬招呼來院裏的小廝,吩咐他們帶楚燃去尋西街醫術最好的李大夫。

楚燃道謝,跟著小廝急急往外走去。

等他離開,謝靳推開楚南夕的門。

看到她蜷縮在榻上,心疼極了,上前掀開她臉上的被褥,關心地問:“小夕,我讓小廝帶你哥哥找大夫去了,你別悶在被子裏,天熱容易中暑。”

她現在顧不得熱,不能見光。

楚南夕費力睜開眼,問謝靳:“你家有沒有什麽地窖?不透光的那種?”

“有啊。”謝靳點頭。

楚南夕從榻上爬起來,努力撐起身形:“快帶我去。”

謝靳不解:“去地窖做什麽,哪裏陰冷,你不舒服,不該去那種地方。”

“別廢話,快走。”

聽說陰冷,楚南夕又扯起榻上的被子,裹在身上。

謝靳見她堅持要去,只能引著她前往。囑咐小廝等在這裏,一旦楚燃回來,立馬讓他帶著大夫去地窖。

地窖的入口並不遠,就在後院。

謝家的地窖修建得又大又寬敞,通風性也好,除了陰冷,裏邊並沒有憋悶感,下往地窖的兩側燃著燈,不難看出氧氣充足。

一進地窖,光線立馬不見,只有燭火發出一點微弱的燈光,這些光,並不刺眼。

楚南夕覺得舒服多了。

走下樓梯,隨便找個墻角,攤開被子,直接躺在地上。

謝靳沒想到她竟然是要來地窖睡覺,驚訝極了。反應過來,趕緊上前把她扶起:“你不能這麽睡地上,會著涼的,這麽睡,你的病會變得更加難受。”

“不會的。”

她除了頭痛,再沒別的病,只要頭不痛就好。

她這副有氣無力的樣子,謝靳看得心疼極了。

他印象裏的楚南夕,是個很兇很活潑的姑娘,沒想到她如今會變得這麽虛弱,蒼白著一張小臉,再也不見半點平日的靈動,看著像一碰就會碎。

不舍得讓她躺在地上,謝靳一把將她從地上抄起,抱到墻角一張放雜物的桌子上。

扔掉桌子上的東西,自己也坐上去,讓她躺在他的腿上。

昏暗的環境,很舒服,靠在謝靳腿上的姿勢,也很舒服,之前在家,每次頭痛,媽媽都會讓她躺在她的腿上,然後給她按一按頭。

楚南夕抓過謝靳的手,放在突突跳躍的太陽穴上:“你能不能幫我按一按這裏?”

“好。”謝靳不敢使勁,輕按著問,“這樣的力氣行嗎?”

“使點勁。”

“現在呢?”

“嗯,舒服。”

楚南夕滿足地閉上眼睛,“就這麽按。”

謝靳答應著。

保持著剛才的力道,一手輕輕給她按壓穴位,一手將被褥給她裹好,生怕她真在這陰冷的地窖裏再著涼。

楚燃請大夫回來,被小廝引進地窖,看到二人親密相擁的場面,怔楞在遠處。

楚南夕的臉色還是十分蒼白,表情卻不覆剛才的痛苦。靜靜靠在謝靳懷裏,任他的手指撫摸在她的臉上,看上去似乎很舒服,舒服得像是要睡著了。

想到她剛決絕說再也不要喜歡他,說要跟謝靳回屋……

楚燃心口驀地縮緊。

坐在桌案上的兩人,似乎只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,對突然闖進來的兩個人毫無察覺。

見楚燃沈默站著。

李大夫輕咳一聲:“敢問病患在哪裏?”

聞言,謝靳驚喜擡頭。

看到李大夫,趕緊招手:“李大夫,這裏,你快過來給小夕看看,她頭疼得厲害。”

李大夫趕緊上前。

楚燃默默跟上,把藥箱放到桌上,想要把謝靳懷裏的楚南夕抱出來。

楚南夕不肯:“我沒病,你們別煩我,讓我待在這裏安靜睡會兒就好。”

她拒絕讓李大夫看病,身體一翻,直接靠到謝靳腹前,手攬著他的腰,似乎決定在謝靳懷裏睡一覺。

“楚南夕,放手。”

楚燃有些怒,用力掙開她圈在謝靳腰上的手,強把她扯到桌案旁。

被他這麽一拉扯,楚南夕好不容易平靜些的神經,又疼起來,極力克制心裏的不高興,告訴自己現在不能生氣,生氣就是跟自己身體過不去。

但被楚燃強抓著手,遞給大夫,她心裏還是委屈。

明明她就是讓他氣病的,她這麽難受,他還要打擾她休息,她剛躺謝靳懷裏挺舒服的,像躺媽媽懷裏一樣。

楚南夕越想越氣,用力掙回手,想往謝靳懷裏撲。

楚燃一把拉住她,厲聲訓斥:“我教你的禮數,隨著飯一起吃了嗎?”

李大夫沒見過這種陣仗,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
謝靳趕忙賠著笑:“老師,小夕不舒服,想躺我懷裏,就讓她躺會兒吧,我以後定會說服祖父娶她。”

楚燃不為所動,抓過她的手,遞給大夫。

楚南夕沒再掙紮。

她雖然氣楚燃,又不是真不喜歡他。她才不想嫁給謝靳,更不想在頭疼的時候跟他們糾纏。

李大夫手搭在她的脈搏上,按了許久,又讓她換手。

楚燃掏出她另一只手遞上去。

李大夫又按了許久,無奈輕嘆:“這位姑娘身體無礙。”

謝靳急急問道:“無礙她怎麽頭痛得厲害?”

“這……”

李大夫摸著下巴,略作思索,“她頭痛前可是做過什麽?”

楚燃細細回想。

好像什麽都沒做,原本是樂呵呵坐在花架下喝茶吃糕點,聽說謝靳要娶她,嫌棄他不幫她說話,氣得跟他吵了一架,哭著要跟他訣別。

楚燃沒有細說原因,只道:“被我氣哭了。”

“那就是了。”

李大夫點頭,“氣急攻心,是會引起頭痛,沒事,我開幾副降肝火的藥,喝下應該就無礙了。”

楚南夕聽到這樣的診斷結果,懶得搭話。

她是氣急攻心,不過降肝火的藥無用,收縮血管的藥才有效。

她剛用過藥,頭又被謝靳按了許久,如今已經沒那麽疼了,不想理人,只想好好睡一覺。

楚南夕靠在楚燃懷裏,緩緩闔上眼。

謝靳跳下桌子,對楚燃客氣道:“小夕勞煩老師照顧,我這就跟李大夫去抓藥。”說完又繼續安慰她,“小夕,你再忍一會兒,我馬上回來。”

他語氣親昵,似乎真把她當成自己人。

楚燃似乎完全不介意,默不作聲,楚南夕心裏難受,也未回應。

謝靳沒再停留,急忙去追李大夫。

他一走,地窖裏只剩她和楚燃。

楚南夕覺得冷,用力抱緊手臂。

見她瑟縮,楚燃顧不得想禮儀,坐上桌子,扯起一側的被褥將她裹進去,緊緊抱著,手輕撫她的額頭,歉意道:“南夕,對不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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